席心玦战战兢兢从床下爬了出来,又小心翼翼绕开了那堆瓷器碎渣,低眉顺眼犹似那新入家门见舅姑的小媳妇,让做什么便做什么,竟是半句不敢多问,半点余光不敢多瞟。
陆呦鸣仿佛砍瓜切菜般随意的打人劲头着实在她心底留下了沉重的刻印,现在此女在她的眼界里几乎与那无心无情的长公主并驾齐驱。
两位娇娇娘子齐心协力将世子郎抬至榻上,席心玦这才从刻骨铭心的惧怕中回过神来,后知后觉担忧起自己的处境。
这陆娘子心眼比牙尖粗不了多少,偏偏胆大如斗,就是面对位高权重的镇国公主也敢报复回去,何况自己这般刚刚妄图毁她清白的愚钝之人?
席幺娘悔到肠子都青了,别说身上被下了断肠之毒,万一陆大娘子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栽赃自己与这浪荡的世子郎在此偏隅之地幽会,就算对外长了一百张嘴恐怕也是解释不清了。
只不过看在席皇后的份上,洛河郡王这种早已远离权力中枢的宗亲恐怕会欢天喜地以正妻之位迎娶自己。想到日后的丈夫是这等贪花好色的无能之辈,席心玦心口那堵郁气便泄不出去,除了满腔苦涩悲愤再无期许。
自作自受罢了!
“你把耳朵凑过来,我有几句话要嘱咐你。”
陆呦鸣冲席心玦勾了勾手指,嘴角挑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席娘子只得强行忍耐住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恭身附耳悉听吩咐。听着听着却是惊呼着捂住了嘴巴,用似笑似哭的表情望着陆呦鸣,满脸的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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