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近日上朝辛苦,这些是儿特意吩咐厨房准备的小食。您就陪女儿一起用几口吧,莫让我的这腔孝心付水东流。”

        糕点甜腻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比蜂蜜还要浓郁的糖霜味熏得陆宣智眉心虬结出几道深深的沟壑。他讨厌甜食,几乎反感到了憎恶的地步,连每日惯例享用的茶点都是厨房特别烹饪的咸口味道。

        父女俩对彼此的底线心知肚明,无言的交锋和试探在半空中摩擦出激烈的火花,唬得案旁的萱草像只饱受惊吓的小白兔,红着眼睛战战兢兢缩成了一团。

        半晌,还是陆宣智率先退让了半步。他随手掷下千金之价的徽州湖笔,又草草打发走姬妾,这才百般不耐地怒问道:

        “说吧,你个小娘子又要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被亲生女儿用口腹之欲逼迫,饶是心机深不可测的陆舍人也觉恼羞成怒。偏偏他对这番踩着他底线边缘蠢蠢欲动的小手段没法彻底翻脸,内心由衷升起一股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女儿只想请教爹爹几个问题。”

        陆呦鸣也懒怠再跟父亲兜圈子,索性悠悠取出藏于盒底暗层的咸香糕点,一边用丰盈水润的朱唇快语连珠抛出心底层层疑惑:

        “一为影狩卫,二为影狩卫登门陆家,三为居家嫡长子。”

        儒雅的男人收敛起几分嘴角温情脉脉的假笑,此刻那双看似风平浪静的眼眸深处孕育着摧折万物的风暴,如膺锐利的视线仿佛即将狩猎的猛禽上下打量着面前不动声色的女儿,意味深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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