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白面须眉的长衫男人正独自伏在桌前,身旁侍奉的年轻姬妾殷勤地献上泡好的香茶,他却视若无睹,专心致志在上好的贡纸上挥毫泼墨。

        兰花玉指讪讪收回了茶盏,萱草委屈地撇了撇嘴,转头收拾茶具的时候恰好瞧见了不宣而入的大小姐,不由瞪圆了一双含情脉脉的美目。

        “大娘子……”

        “呦鸣,你怎么进来了?”

        笔尖一顿,浓稠的墨汁不慎洇染了纸面,落下几滴触目惊心的污渍。陆宣智当即面露不虞,紧蹙的剑眉似是惋惜即将大功告成的佳作,又似是生气任性闯入书房重地的大女儿。

        刚过而立之年的探花郎身形硕长,气韵风流自可入画。那双幽深暗邃的冰瞳仿佛永远游离在俗世之外,空寂而又虚无,偏偏一张翩若惊鸿的书生面孔总是悬挂着完美的弧角。

        似笑非笑,似情非情,不知迷惑了京都多少怀春的闺阁少女。

        只是陆呦鸣早就看透了对方,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就如虎狼般薄情寡义铁石心肠。只要有损利益,即使面对亲生女儿他也能毫不犹豫地痛下**。

        “我来给爹爹您请安啊,晨昏定省,方是为人子女的孝顺之道。”

        陆呦鸣巧笑嫣然,如同寻常爱撒娇的小女儿般若无其事掀开红漆食盒的顶盖,用亲昵的口吻介绍那几碟精心烹制的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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