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貘……莫忆。”何处按着发痛的太yAnx,苦思一会儿才记得这貘妖的名字,始终几十年间只见过两次。
莫忆笑叹:“没料得这麽快又见着你了。我每隔十多廿年才回镇上一次,也是为了避开某个故人。可如今我也似那笼中鸟,再也走不得,翅膀老了,飞不动了,只能短短离开无何有之镇几天,过後得回去。”
何处不说话,他与莫忆说不上有交情,此次莫忆来到,或有要事找他。果不其然,莫忆很快便说:“你找了几十年的阿应……如今也回镇上长居了。据说是为了他幼子的婚事而奔波,且他妻子一直挂念两个小儿子,阿应也收了心,打算在镇上留个十多廿年。我一知这事,便来找你,错过了这些日子,又不知要等多久。”
何处等了几十年的人,终於回到镇里,他说不出那种奇异的感受。阿应的确是他最重要的人,然而几十年过去,对阿应来说,他最重要的人是妻儿,而不再是那一尾丑陋蠢钝的大鲵——他还记得当年自己一时兴起,救过了那麽一尾大鲵吗?若再相见,而对方已忘却他是谁,何处便觉这几十年日子如同混沌,那个生存的目标一旦粉碎,便再不能建立。
可是,他还是决定要去见阿应——问什麽才好?可能什麽也不必问,只对上阿应的眼睛,答案尽在不言中。
何处换上当年初见阿应时、阿应所穿的浅绿sE竹纹浴衣跟木屐,忐忑而急切地回去无何有之镇,直上悍鹰山。
镇上风景几十年如一日,对妖兽JiNg怪而言,一年半载如同一日两日左右,何处离开了此镇约有两年,但想起镇上生活,如同昨日之事。他先走去应家宅前,跳上围墙,再攀上大宅外墙,由应殇房间的窗子进去。在宅里逛了一圈,莫说是阿应,竟一个人也没有。何处在大厅坐到外面天黑了,想或许他们举家去了狼妖的家了,才悠悠踱回自己的小木屋。
月如蛾眉,幽然发光,在树林间投上一度薄薄的霜光,从来没有感情的何处竟舒出一声叹息,只觉心内如悬着一块大石,行不安,坐不下。盼了几十年的阿应……如今再见,又是恰当吗?阿应既已回到镇上长居,而何处即使上到阿应家门前,还见不着他的面,不是有缘无分,又是什麽?
何处苦笑,回到小木屋,开门前便想,他离家两年,屋里想必结了不少蛛网,甚至成为虫蚁鼠辈的安乐窝,还是去拿个木盘,往小溪打点水抹屋,见阿应之事……
岂料一开门,屋里陈设仍如他离开之日,基至依稀嗅到有饭香味。他以指头擦过木桌,但见指头毫无纤尘。这木屋很狭小,从门走进去六七步,便是一张木板床。自应殇与他有了关系,一个月有一半日子也来这里找他,何处知应殇贪睡,便在床边围了一度纱帘,既可挡蚊,又能遮yAn光,这时床边的帘子便拉拢起来,帘後隐隐可见躺着一个人。
何处定睛一看,那人没有盖被子,蓄着一把长发,用根发带束着,垂在背部。因那人是侧躺着,脸朝向墙壁,何处也看不到他的面容,只认得出那人穿着一身玄sE浴衣,身段b一般男子修长纤巧,也远不至於nV子般柔弱,他心下一动,这人的背影与阿应毫无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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