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请你千万不要跟你哥说……”何处急急解说,心想若这兄弟知道他跟他们父亲的过去,以应殇这古怪闭塞的脾气,说不定不容许何处再待下去。以何处的法力实不用惧怕这两兄弟,可他们毕竟是阿应的孩子,留着阿应的血,到底不想惹他们兄弟二人不高兴,便改口说:“我说故人的事只是胡说,我之所以跟着你哥,背後另有原因,我不能说。你大可以请应殇放心,我绝不会对他做任何逾矩之事,只要能待在山上,或从远处看着他,已心满意足。”
另一个更实际的理由,是何处想从两兄弟口中探听阿应的消息。莫忆说过阿应云游四海,一去廿年也未曾回镇上,或许他的儿子多少知道父亲何时归来。然而一开口便问起他们父亲,也未免唐突,何处倒希望能跟这两兄弟混熟一点,才逐点探问此事,免得打草惊蛇。
白皎莞尔一笑,不似兔妖,更似雪JiNg灵,与应殇那种略为虚伪的美大不相同:“你这人倒有趣。看着像块朽木,又不懂说花言巧语,有时却说得出那麽羞人直接的话来,难怪连我哥也被你气红脸了。”
“羞人?我只是如实相告。老实说,这几十年来,我待在镇上,也只为了见……”何处险些说出阿应之名,到了嘴边还是咕噜一声吞下肚。
“你一时说只愿看着我哥,一时又说不会对他做什麽。时时想看着一个人,就是看不到对方,心内也在想念着对方的样子,不是喜欢又是什麽?”白皎说完,也不再听何处解释,便绷绷跳跳地走远了,敏捷地穿cHa於树林间,当真动如脱兔,脑筋转数也快。
何处满脑子被那喜欢不喜欢的念头充斥着,想看见的是阿应,但愈是多看应殇,即使能从他脸上捕捉阿应的影子,徒添悲哀,也不知阿应到底何时回来,如今只好望梅似渴。日子一长,更是分清应殇与阿应的分别,何处有时厌恶应殇私下霸道任X的特质,但见他对弟弟甚是关Ai,又彷佛看见当年阿应一脸亲昵地照料自己。
应殇发觉无论如何也赶不走何处,渐渐习惯了一个月有近一半日子也能见到何处坐在应家的围墙,有时摘了一片树叶,双手拎着叶的两端,贴近唇片吹起叶笛。要是应殇那晚有心情,就坐在窗框,双腿在空中晃着,听何处吹着破碎的调子。
“你这丑物,又怎学得了音律?但是还算像样子。”应殇也没有音律天分,只是朋友圈子广阔,通晓音律的也大有人在。
何处听到“丑物”一词,不止没有动怒,叶片下的唇上翘,想起当年阿应初见他,也用这词来唤他,一唤便唤了十年有多。他本来便不在乎美丑,且除了阿应,也没有人更他说过这麽多话,现在竟由阿应的儿子来叫他“丑物”,使何处也兴起岁月流逝的感叹。
应殇见何处一副魂游太虚的样子,这厮一天到晚说什麽想看着他,又不时来到宅外看他,教应殇不往Ai情的方向联想也难。这人虽丑,常常低着头,一副自卑冷淡的样子,法力可不容小觑,故应殇一方面待他刻薄,另一方面又不敢真的开罪何处。可是,真的面对面谈话时,何处又不时走神,那眼神也不知飘到何处去,使应殇觉得自己像傻瓜:“我在跟你说话,你老子没教你跟人说话时要望着对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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