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真的睡着,再停也不迟。”他道。
叶翎只好顺着他的话,缓缓开口。
她从军医营说起。
初到北陲那月,雪大得脚都抬不起来,她跟着老军医去村子里收治冻伤,到处都是裂开的冻疮和被风吹得发紫的脸。
后来第一次上前线救人,抱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兵,从雪地里一寸寸往回拖。
说到某一次,一个被砍伤的兵以为自己要Si了,拽着她的袖子一遍遍说“我娘等我回去”,她说“你回得去的”,指尖按着他的伤口一夜没松手。第二天那人真的醒了,后来给她磕头,她躲都躲不开。
她讲得慢,声音压得不高,不像讲故事,更像在一点一点把压在自己心底的旧事掰开给人看。
萧宴刚开始还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后来渐渐不出声了。
她只看见他的睫毛慢慢垂下去,呼x1从先前的略微发紧,一点点变得均匀。
她本来只想讲一件事,却不知不觉,讲到了自己被送到叶家门口那天,那道门板被推开的声音,娘惊了一跳,问“谁家的”,却只看到她小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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