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儿抬起眼，眼底的水雾还未散去，却亮得惊人。她缓缓伸出手，覆盖在沈长宁握刀的手背上，像是要引导那把刀刺入一般，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甜蜜：「听懂了。姐姐要婉儿做什麽，婉儿就做什麽。这条命都是姐姐的……姐姐想什麽时候拿去，都可以。」
沈长宁看着她这副模样，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丫头……是不是吓傻了？怎麽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军情紧急，她没空深究。
「起来，念。」沈长宁收回匕首，重新坐回案前。
苏婉儿乖顺地跪坐在她腿边，几乎将整个身子都贴在沈长宁的小腿上。她一边辨认着那些狰狞的符号，一边贪婪地嗅着沈长宁身上淡淡的墨香和因为紧张而散发出的微汗气息。「赤蠍为号……粮草先行……」「於落马坡设伏……」
随着一个个惊心动魄的字眼从苏婉儿口中吐出，沈长宁的笔尖越来越快，全神贯注於军情。
而苏婉儿，则在摇曳的烛光中，痴痴地望着沈长宁专注的侧脸。认真的姐姐，真好看。好想把这张脸皮剥下来，做成面具戴在脸上，这样我们就能合二为一了……不，还是算了，那样姐姐会疼的。还是我乖乖做姐姐的狗，帮姐姐咬Si那些碍事的人吧。
天边泛起鱼肚白。密信终於破译完成。沈长宁长松一口气，转头看向身边的人，这才发现苏婉儿已经伏在她的膝头睡着了。少nV睡得毫无防备，脖子上的淤青在晨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沈长宁伸出手，指尖悬在那些指痕上方，许久，才轻轻落了下去，带着一丝复杂的歉意。「……疯丫头。」沈长宁低声呢喃，声音里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刀架在脖子上都不怕，真不知道该说你胆子大，还是缺心眼。」
而在沈长宁看不见的地方，趴在膝头的苏婉儿嘴角微微g起。她根本没睡。她在享受。享受着姐姐指尖的温度，和这难得的、只属於她们两人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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