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只是幻境和假象,是大梦浮生,如今看来,皆是真实。
仰头又饮了口酒,酒液顺着下巴流淌,打湿了衣衫,他无事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歪歪扭扭躺在地上,抱着酒坛醉生梦死,闭着眼叹息,无意识呢喃着什么,随着声音越来越大,这才听清他在喊,“师姐……”
透过水镜,纪长宁看着晏南舟手背遮掩下流下的一滴泪,那滴泪顺着脸颊滑落,好似滴落在了纪长宁心口,将那里烫出了一个口子。
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也明白眼下没有办法离开,索性平稳下情绪,盘腿坐下微微抬眸看着水镜中的晏南舟,走到今天这一步,好似谁都有错,又好似谁都不怪,皆是命数。
看着晏南舟整日酗酒,醉生梦死,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般苟延残喘,身上的伤口结痂了又裂开,鲜血一次又次覆盖衣衫上干涸的血渍,红绸喜堂明明是大喜的模样,却处处都显得同灵堂那般压抑,混合着时不时从喉咙中挤压出的哭喊声,声声泣血,令人鼻头一酸,难受至极。
如此又过了两日,晏南舟整日沉醉在醉酒后的假象中,甚至没有多少清醒的时候,好似这样就能逃避现实发生的一切,意识恍惚,甚至分不清今夕是何夕,整日就没有多少清醒的时候,昏睡过去时,也会无意识呼喊着纪长宁的名字,直至困意袭来,缓缓睡去。
比起清醒的时候,他更喜欢喝醉时亦或是在梦境中,那样好似能够看到山间陵的落日,未经过那么多苦难,是他贫瘠悲哀一生中最为轻松的岁月。
偶尔清醒时,看着空荡荡的喜堂,晏南舟会陷入深深地自我厌恶之中,他对所有的一切都感到麻木,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提起兴趣,不大想活着了,活着太累了,他活了二十多年,家破人亡,颠沛流离,受人欺辱,谩骂诬陷,所有人都盼着他死,连纪长宁给予的爱都是假的。
细细想来,他好似从未拥有过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天道自以为是的赋予,天赋也好,神骨也罢,甚至连这张皮相许也是天道所为,抛开这些的晏南舟一无所有,连纪长宁也不属于自己。
真可怜啊晏南舟。
真可怜啊,晏南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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