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近空气中都浸了药草味,微苦,却也不算难闻。

        季雨轻敲了窗口三下,正在煎药的白发老妪闻声抬头,见到是他笑得眼角边都堆起了褶皱,满眼慈爱。

        “阿雨来啦,今天怎么来这么晚哩?还是要膏药啵?”老妪口音很重,岑之行只听懂半句,季雨却能跟她正常交流——一个讲一个写,偶尔少年也会加上肢体语言,来回比划。

        月光渐明,白霜洒落门楣又落在两人身上,像盖上了一层朦胧的纱,和谐而安逸。

        岑之行摩挲指腹,直到少年提着膏药跑回他面前,他理所应当用指腹刮擦了几下少年左边侧脸,还有些红肿,季雨没忍住龇牙咧嘴。疼的。

        “怎么没给自己买药?”他问。

        季雨指了指自己又摆摆手,意思是自己不用药也能好。

        岑之行蹙眉,捏起他下巴偏向右边仔细瞧了瞧。

        少年皮肤白,更衬得巴掌印刺眼,白玉生瑕,总归遗憾,他暗叹了口气,情绪不明道:“等着。”

        季雨直觉对方心情不太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秉持着不给人添麻烦的念头,乖乖站定,点点头。

        几分钟后,季雨怀里被塞进一大包东西,还没来得及看,男人已经提起了他的背篓,“走了,送你回家。”

        说真的,岑之行跟他的小背篓很不搭,季雨明里暗里多看了好几眼,像城里来的公子哥下地割麦子一般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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