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罢罢!”
姚夫人没好气地挥了挥手,打发陆临潼去见他父亲。回头又瞥见躲在陆呦鸣身后绕着指头闷闷不语的小女儿,更觉心头烦闷,郁郁亲生儿女不够贴心。
“母亲,易家送了香笺过来,邀请我们姊妹初八去参加曲艺诗会。”
见气氛沉沉,陆呦鸣索性挑了个话题,家中几位庶妹年岁渐长,也到了出门见客的花龄。姚氏夫人向来不将庶女放在心上,她这个长姊却不能不留意妹妹们的终身大事。
“人家既然特特送了帖子上门,你们几个就去吧。只是切记谨言慎行,万不可污了陆府门楣。”
姚夫人捧起富贵粉彩茶碗,浅浅啜了一口,慢慢顺平胸口那股郁气。听见继女说话,她也心不在焉地随口答应,只在盘算今日回娘家一趟,好好跟幼弟倾诉一番自己的苦楚。其余几位庶出娘子见嫡母没有反对,不由暗暗欢呼雀跃,也对长姊的照拂生出了一丝感激之意,唯有陆凡锦心中怨恨方才没有抢到水晶玉骨簪,皆源于陆呦鸣偏帮小妹,因而满脸愤愤不平之色。
“行了,今日请安就到这,大娘子带你几位妹妹回去吧。”
姚氏恨不得立时套上翅膀飞回娘家,哪里还有心思应付她们。陆呦鸣领着姊妹们行礼退下,嘱咐几人回房后好生准备衣裳首饰,便自去理事厅处理家务。那召见管家娘子的理事之所不过两三间小小抱厦,临窗的紫檀木榻上铺着厚厚一层猩红绒毯,又有绣锦金钱**靠枕。榻上另摆了一架牡丹样式的玄漆茶几,堆满了账簿和册本,亦有红金木牌无数,用那细密的麻绳串起。房内还点了莲叶田田的香炉,烟云在一片青莲中袅袅升起,带着淡淡荷叶的清甜香气。
东乔和西岐分列内外两侧,一人立在抱厦门外,按序唤管家娘子进门,一人则在内室陪侍大娘子身侧,翻寻账册中的旧历。另选了几个伶俐的小丫头跟在房中,帮着做些跑腿传话或是发放兑牌的琐碎小事。理事厅日常只开放上午两个时辰,想要一帆风顺地从陆呦鸣手中获得兑牌,那群心眼比筛子还多的管家娘子们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若是不小心账目中算错了一两个数字,或是回话时口齿不清说不明款项的去处,包管会叫大娘子那张利嘴讽刺个狗血淋头,几辈子的老脸都要丢个干净。
故而但凡陆呦鸣坐镇的日子,理事厅可谓鸦雀无声,气氛肃穆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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