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睡懒觉,即使夏季天热,也爱让凤鸢宫的人将冰鉴摆在殿里,盖一床轻巧的天蚕丝薄被,睡到阳光拍她屁股才起来。

        今日起得这么早,一是前日宿醉后老是头疼,睡眠不太安稳,二是想出来散散心。

        那日百香楼一聚后,严怀州将睡着的她抱回宫,虽说特意挑了黎明时分,又走的偏僻宫门,但凤鸢宫的人还是知晓的。于是,好好的一座宫殿,因为严怀州将她抱回来的事,变得气氛微妙无比。

        她不知回来时严怀州给她宫里的人灌了什么药,或者烂醉时毫无防备被大将军抱回来的事就足以引人遐想。总之,在这之后,众人伺候她的时候嘴上总是挂着偷笑,就差明说:咱们等着公主的喜事了。

        和一个男人拉扯不清,凌晨被抱回宫,确实引人误会。她也不知严怀州如何在宫门下钥期间轻而易举让人放行。但那男人只要想做什么,没有做不成的。

        明明说好保持距离,结果这下倒好,说都说不清。

        宋沅想着,不知不觉走到兰太贵妃从前所在的宫殿。这里的宫人做事算尽心的,每三日就彻底打扫一次,但久无人居,显得冷冷清清。

        她停下脚步,看凹刻吉祥纹饰的鎏金朱漆门,眼前浮现起从前母妃在时,带着她在门口比身高时的情景。

        母妃和嬷嬷的音容笑貌在她心里那么清晰。她唇角挽起一点弧度,走近门口,手指抚摸大门上锃亮的铜环。

        “咱们阿沅都长这么高了。”

        那时母亲总爱笑,于是她也爱笑。即使后来先皇亲赐凤鸢宫,她也总爱挤在母妃宫中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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