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婶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儿子顽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伙都知道,前几日还把我晒的辣子豆子打翻了。”
“放你娘的狗屁!老娘撕烂你的嘴!”
两人争吵起来,又混合着七嘴八舌的劝架声,还有各种各样的说话声,跟集市叫卖一样热闹,听不出到底说了些什么,也就无人注意到瘫倒在角落中的人影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趁着局面混乱扶着墙壁一点点挪动,直至走出人群。
他头发由于打结,结成一缕一缕的,披散在脑后,遮住了面容,身上满是血渍干涸留下的印记,混合着尘土杂草,瞧着极其狼狈,好在是天冷,身上并未传来什么奇怪的味道,可这副模样站在人群中,依旧会让人避之不及。
许是伤势未愈的缘故,他需要扶着墙壁,走的极慢,一小段距离后身上的伤口裂开,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随后似有所感缓缓抬头,和站在前方的纪长宁对上视线,巷子狭窄,声音吵杂,二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织,最终,是晏南舟先移开目光。
纪长宁穿了一身素白的衣衫,执剑站在那儿,未施粉黛的脸也是苍白,显得头发格外漆黑,以及眼尾留下的一抹红,整个人好看至极,令人不由得自惭形愧。
晏南舟不愿自己这副模样被纪长宁看着,他这几日哪儿也没去,就守在阅微草堂四周,一是为了等身上的伤势自愈,二是为了送赵是安一程,剩下的便是那无法诉说的私心。
身上的伤未及时处理,疼得他四肢酸疼,稍稍一动便感到五脏六肺都疼痛难忍,强忍着痛意走到这儿已是不易,连着几日露天席地,自然也无心收拾,才落得这般。
他知道纪长宁不想看见自己,所以刻意避开,小心翼翼,未曾想还是会撞上,忙垂下眼眸侧身避开,半点不敢直视纪长宁,狼狈,羞愧,以及自卑,是他最不愿被纪长宁窥探到的一面。
纪长宁是听见吵闹过来的,未想到争吵的源头是因为一个乞丐,那人浑身脏兮兮的,弓着背低垂着脑袋,显得局促不安,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的看不出本来模样,莫名让人觉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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