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之行把平板递过来,季雨没动,片刻后,又摊开掌心放在他面前,季雨咬着唇,还是没动。

        他想起蒋识君青了一块的脸,想起蒋家父子俩的话,可能对方是哄骗他的,但他不愿意去赌那哪怕百分之一的真实性。

        他在这事儿上犯了轴,钻进牛角尖里不肯出来。

        岑之行头一回对他冷了脸,视线扫过他左手手背残留干涸血迹的针眼和右手的留置针,没说话,面无表情点了点头,转头离开,顺手带了门。

        季忠良佝偻着背坐在陪护床边,也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他替季雨掩了掩被角,想抽杆烟,摸了摸衣兜,才想起烟杆没带来,只得作罢。

        “雨娃子,你这又是在搞什么。我刚都去问了小护士,她们都说得报警哩,报警以后我的雨娃子就不会再挨欺负了。”

        季雨整个人缩进被子里,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手好疼,疼得他写不了字,比不了手语,口鼻仿佛被糊了纸,薄薄一层,却压得他喘不过气。

        季雨睡不着,盯着窗外,月色昏暗,没有星星,一颗也没找到。

        他想了很多,去世的爸爸,离开的妈妈,爷爷发愁木雕没处卖,行哥叫他要勇敢,还有蒋识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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