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人老了身子不再能造能扛,前几年查出肝硬化,结果这糟老头瞒住了不跟家里人说,退休后然饮酒作乐,病情变得格外严重,某次喝完之后呕血了,姐弟俩才急匆匆决定把爹送进医院,一进去就到现在,医生说再晚送一段时间,他们都会劝老头子别治了。

        如今在医院拖了小半年,当下恐怕是再也出不来了。

        古臻像是让医生喊走了,火急火燎挂断电话。

        “我知道了——”古鹰说话的声音在颤抖,他正在骑摩托,身旁就是呼啸而过的轿车,身后还载了一个人,他想聚精会神点开,可耐不住心中的惶恐,古鹰还是把车停在了路边,身体连着手指,每个关节都抖得不行,他长这么大没失去过哪个亲人,他生的晚,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老早就不在了,古臻小时候还见过奶奶,对她没什么印象,奶奶死时,还有人问三四岁的古臻:“奶奶死了你怎么不伤心?”

        “又不是我妈死了。”古臻这小孩的性格从她此般惊人发言也能让人感受一二了。

        古鹰更是一位没见着,一直到三十岁,至亲至爱都在身边,他从没体会过死亡,在他的人生里,这两个字格外遥远。

        古鹰两腿支在地面,稳住摩托,低头捂着脸,像是要哭,良久没发出声音,宁珵钰下了车,见古鹰这番模样,他心脏像让人给揪了一把,他知道的、百分之一百可以共情的,对于父母的离世,宁珵钰吸了吸鼻子,摸着古鹰的头发——果然是许久没剪过了,乱糟糟。

        “我送你去吧,在哪个医院?”宁珵钰问。

        古鹰声音沙哑地报了医院名字,自觉往后坐了坐,让宁珵钰坐前头,他一声不吭,埋头趴在宁珵钰背上,仿佛此刻怀中的人能给他一点点风一般的安慰。

        其实宁珵钰一直可以。念书的时候古鹰就记得,宁珵钰对谁都笑吟吟的,成绩不是特别好,当然也没有古鹰这般吊车尾,中等生的成绩、普通的家境、不仔细看的话——平平无奇的学生脸,青涩稚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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