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不清楚太多,他那时也不过稚儿,他只知道那日家中如天塌了一般,母亲哭得歇斯底里,说宫里是吃人的地方,吃的骨头都不剩,若能不进宫去,虽无前程,却能留性命。
幼时的光景太过模糊,随后母亲改嫁,他被接走,养在舅舅名下,可舅母并不喜他,诸多为难于他。
这些他从来不敢说,寄人篱下只能逆来顺受,他亦不敢争抢。
舅母的孩子出生后,他便过得更难了,母亲未曾回来看过他,但他也知道这世道艰难,她一个妇人家又能如何?
十岁时,舅母怕他长大争抢家中的药堂,寻了个理由将他赶了出去,舅舅没吭声,他知道舅舅已是仁至义尽,且他还有自己的孩子要养,替姐姐将孩子养到这般大,已是顾念姐弟情谊。
这世道艰难,谁都有难处。
舅舅将他托到了一处府中做下人,家中虽都是行医,可他并不通医术。盖因舅母在,他在家中从来都是干脏活累活,连医书都碰不得,连字都不识一个。
他这辈子没前程,大抵就是做个家丁,逆来顺受过一辈子。
他才十岁,这府中不大,老油子却极多,重活累活都扔给他干,他一个孩子说话没份量,也没人会替他撑腰,他是被家中卖来的,便是打死了累死了也没人会管。
这年腊月他生辰,他还记得娘亲说万事都可以马虎,唯独生辰这一日不可马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