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所有感情的承认都伴随着欣喜与紧张,有些时候,痛苦更多。
言翊眼眶通红,但他已经流不出什么眼泪:“无论你是不是受骗,你亲手屠了小溪村都是事实,这一点,我无法原谅你。”
他偏头,木讷与谢明对视:“但你的收留和授予之恩,我未曾忘记过。”
他说话的时候这般平缓直接,让谢明不自觉产生些许恐慌。
眼前人即将离开自己的意识刹那间鞭笞着他所有的理智,明明言翊就在自己身前,他却生不出一丝力气伸手去抓住他。
约莫是抓不住的。
他的徒弟,他最了解。
“十年前我便收到过术风的信,我当时发了疯一般冲上山,我抓起你的尸体一遍又一遍问是不是真的,但你一点反应都没有。”言翊几乎有些面无血色,“可你知道吗,在那个时候,我竟……我竟只觉得你在清净山抛弃我才更加混账一些。”
他有些语无伦次,声音也在抖:“我每天都在爱你和恨你的折磨中度过,我以为我是可以怪你的,可今日我才知道,你收我为徒,教我修行,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死在我的剑下,谢明……”
他几乎有些呼吸不过来:“我竟……我竟不能恨你。”
他行至今日,竟能个能怪,能恨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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