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尔都的亲骑在第三日赶到那处山洞,在满地湿冷的泥淖与僵冻的尸首旁,发现了昏迷多时,却是唯一一个幸存下来的慕椿。

        从那些殒命的扈从身上,雅尔都老练地识别出了来自汗庭的刀痕,那刀痕令他战栗、恐慌、愤怒到了极致。

        兴昔有封喉之刀,这些死士亦有挖心之刀,那刀是什么样子,没有人会比雅尔都清楚。那是来自兴昔女汗一手培养起来的死士营的统一杀招,一刀毙命,绝无生还的可能。当年的篾兀真汗死前,胸口也有这样一个刀痕。当年对于篾兀真汗的暴死,他得到的回复便是死士叛变暗害。

        他抱走了奄奄一息的慕椿,将她养在大帐中,请了大巫祝为她医治。大漠没有医者,巫师便形同医者,然而大巫祝也不能给出任何论断,他将这孩子的昏迷归结于恐惧。

        至于恐惧什么,似乎不言而喻。

        第五天时,雅尔都参加了祭祀春日节的祝祷庆典,在庆典接近尾声时,原本该由他酹酒,可看护慕椿的奴隶忽然过来禀告,说浑忽公主醒了。

        他将酹酒之事交给了布理不阔,独自离开庆典回到大帐,只见那数日前还笑靥如花的女子,此刻蓬头乱发,如受惊的鹿一般蜷缩在木榻上,不准任何人接近。他走上前去,那孩子便向后缩,雅尔都含着歉意坐在榻边,低声道:“孩子……对不起。”

        慕椿渐渐从角落里爬了出来,将头埋在手臂间,低沉而压抑地哭泣,口中不断呢喃:“不要……不要抓我回去……不要……不要杀我。”

        雅尔都叹息,安抚道:“不会有人抓你的……”

        “是大汗……是她!她带人过来抓我了!她要把我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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