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用。”祁庸回答得很淡然,说“您这样把笔递过来,我就这样接了,也就这样写了。”

        周青确实还想再同她攀谈两句,不过想着她接下来有约,也就作罢。

        祁庸在路口与实习生们分手,走向马路对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实在是做贼心虚,尤其是在今天,在《五王出行图》的首次展览上撞见艺术犯罪组的调查员,让她难以招架。

        她隐约知道这幅卖给艾斯奇弗的假画为何会出现在博物馆里,那中间一定有什么秘而不宣的g当,方才检察官致辞的时候她暗自忖度,记住了办公室中每个人的脸,反复揣摩她们的神情。

        说实话,祁庸从未想到会有这样的局面,即便听文宜说起一些见不得天日的黑暗事件,她也只将那当作新奇的传说,不可尽信。然而就在她的眼前,那些文宜搂着她、抚着她的心x铁口直断的事实,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在她的生活中上演,两个她认为绝难交汇的世界渐次重合,俨如噩梦。她的寸口脉不住弹动,血Ye逆流,声若雷震。她直到今天才意识到自己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她和文宜那些贯彻着娱乐至Si信条的、本该无伤大雅的游戏,如一柄斧凿断天柱。

        她真的闯祸了,她把天T0Ng了个窟窿。直到发布会前,她都还觉得这一切不过是她无所作为、临要咽气时的幻想——现在她知道这是真的了,但她居然没有感觉到内疚,她甚至…她甚至觉得自己遭遇了欺骗和背叛。她被耍了,这世上大部分人都被耍了,长久地生活在处心积虑的骗局中,成为别人游戏里的npc,这让她不能接受。

        有那么一瞬间,她都快要认同文宜了。文宜说,人生的分水岭是妈妈的羊水。可如果真的是那样,她这杀出重围、千里求师、立雪学艺的半生又算什么呢?

        祁庸不内疚,也不后悔。她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伤害到任何人,技不如人上了她的当,是活该。如果在业内掌握至高话语权的人是她,如果被委派参与鉴定工作的人是她,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左之。”祁庸听见手机那头传出文宜的声音,“你现在就来接我,快点,速度。我出来了,我想立刻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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