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人聊天的时候,大门中出来许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各民族的人都有,但是身份都不一般,出得大门,就有下人接他们走,这些人有的坐车,有的骑象,一副贵族形态,但是表情都甚为严肃,时不时和周围的同族人低声议论几句,用的都是本族语言,外人一时间也听不明白。此时出来一小童,对年轻人说道:“大寨佬唤你进去。”

        年轻人点点头,把马车交给下人掌管,自己只身进去,七拐八绕,进得一座屋子,屋子墙壁上挂的鹿头牛角,正中墙壁上刻着一只威武的雄鹰壁画,地板上有灶坑,其中燃着一堆篝火,火上烧着热水,有一老者苗人打扮,坐在一旁吧嗒吧嗒抽着水烟,身边有两个下人正在整理客人走后散乱的东西。看见年轻男子在门口,老者招了招手,年轻男子赶紧在门口脱了鞋子,恭敬的走进去,对老者行了一礼。

        “坐吧。”老者声音有些沙哑,放下水烟,喝了一口茶水润润嗓子,

        “您老还是这么忙啊。”年轻男子一边坐下一边寒暄了起来。

        “哎——事情多啊。”老者叹息一声,“有的寨子盐巴不够用了;也有的打起来了,伤亡不少,草药跟不上;还有的粮食不够了,现在才开春,新稻子还收不上来,都要各寨互相调剂,事情真麻烦,算了,不说这个了,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

        “哦,有些查出些眉目了。”年轻男子拿出一卷竹简,展开后毕恭毕敬的回答,“一月前那场火拼真如您老所料,是乌蛇寨故意挑的事情,他们的三寨佬很不满这次的粮食供给,认为是赤蛛寨的七寨佬故意克扣的,所以特地挑唆了争端,放火焚烧了他们的两个小粮仓,想借此看看赤蛛寨自己有多少粮食,毕竟七寨佬一直掌管我们的粮食,怀疑他也是理所当然。”

        老者无奈的摇摇头:“现在和中原的通商实在是太少了,我们南疆自古多山地,靠我们自己的梯田种植和狩猎也存不了多少粮食,一个冬天过来,有那么多的子民张着嘴巴等食物,乌蛇认为是赤蛛克扣了粮食留给自己寨,真是多虑了,他赤蛛要是吃的比谁都好,那么周围寨子的子民肯定全涌进去要东西吃了,他赤蛛还有几粒稻子能分?不是自取其祸吗。”

        “是的。”年轻人继续禀报,“冬粮消耗过大,只有通过汉苗或者汉傣等和中原汉人通商的寨子再换取,代价也提高了,皮毛和土银的库存也都在减少,但是今年彝族那边的普洱茶叶收成很好,今年汉人年关之后,他们在中原联系到了一些来自江南的盐商和粮商,把去年制作好的茶饼都送了过去,换取了一大批粮食、盐巴和衣物,约有五十万担不止,但是江南距离我们山高水远,彝族那边的分寨请求我们派人给予押送,免得路上出意外,我们南疆这边汉人官府的通关文碟也都颁发下来了。”

        “好。”老者脸上的皱纹仿佛都舒展开了,“这是开春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这批物资很重要,粮食乃是维持子民之根本,毕竟不是每个子民都可以修行不吃不喝的,族人旺则南疆兴盛矣。”

        说完招招手,一个下人拿着一个托盘过来放下,其中整齐的摆放了许多竹筹,但也有些位置是空的,竹筹上写有文字,老者挑了挑,拿出三个递给年轻人,顿了顿,又补了一个:“粮食之事刻不容缓,传我的话下去,前三个寨子立刻抽调寨内的精锐盅师带上文碟赶赴江南押运,剩下一个筹子你让他们寨子挑选些盅师和人手去茶园,还要加紧今年的普洱茶饼种植与制作,皮毛、草药和茶叶是南疆的根本,而茶叶又是我们寨子的根本。”

        “是。”年轻男子双手接过竹筹,但是似乎有些不放心,“抽调我们下面四个寨子的盅师数量着实不少,要不要禀报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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