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色里有种让他心碎的,陌生的疯狂。梅兹罗斯曾经在自己的父亲眼中见过那种神色,也曾经在米尔寇的目中见过那种神色,甚至也在他那个以明智高贵著称的二叔眼中看过,但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它也会为芬巩所有。这让他的目中流露出疼痛与悲哀。

        他的眼睛平息了芬巩突如其来的怒火,黑发精灵犹豫了一下,松开了对堂兄断腕的禁锢,慢慢抚上了他的面颊,然后,他迟疑了片刻,轻轻吻住了他。

        梅兹罗斯的嘴唇柔软而苦涩,尝起来是草药的味道。芬巩记得他见到他的第一眼时他的嘴唇干枯发白,血迹斑斑,也就是那时候他才意识到,他们之间已经隔了三十多年的岁月,与两段惊心动魄的旅程。他也意识到他其实从未有一刻停止过对他的渴求,无论,他变成了何种模样。

        梅兹罗斯没有推拒他,但是更没有迎合他。芬巩有些失望。或许他是体力不允许,或许是他仍然把他当做不懂事的小孩子玩闹,当他抬头看着他时,眼圈微微发红。

        “这就是你想要的,是吗?”梅兹罗斯说,第一次主动伸出左手抚上了堂弟的眼角,他的嗓音让芬巩想起了孤独的鹰隼,“即便是这样一幅身躯你也要。芬德卡诺,你依然完整,健康。”

        “没有什么不完整的。如果你是介意这些伤痕的话。”芬巩不再克制自己,他吻上他胸前长长的刀疤——它们从他堂兄的胸口一直蔓延到他的肩膀,“它们不过是勇士的勋章。”

        他的嘴唇在那里轻轻摩挲着,梅兹罗斯因此而瑟缩了一下。

        “离开我,你还不明白吗——芬德卡诺!”他长叹一声,,“我会将你拖进深渊里。”

        “深渊就深渊好了,有你在,我不介意留在深渊里。”然而芬巩贴着他的身体,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那一刻,他察觉到了他硬气的堂兄几不可查地颤抖,这让他越发难过起来。

        “但你知道你向我要求的是什么吗?你知道那对精灵而言意味着什么吗?为什么救我,为什么……”梅兹罗斯深吸一口气,“你应该……你应该一直跟在你父亲的身边,或者,至少,向我的兄弟们学习……他们是明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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