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越的酒窖修在别墅地下室，这会儿去拿，就得打着电筒穿过花园，自藤蔓茂盛的葡萄架下推开小木门，再下一层石阶，那里的酒架摆放齐整，放置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名酒。
一些是别人送的，一些是方越搜集来的。
凌霄想了想，他本就性情怠惰，嫌麻烦，大晚上打着手电去找酒，未免繁琐，于是罢了喝酒的心思。
象牙制的皎白餐桌上，徒剩两只空盒，苦瓜和洋葱都倒进卫生间马桶，凌霄把它们冲的干干净净，再仔细洗刷了马桶边沿残留的油渍，保证看不出倾倒痕迹。
现在只有一小盒待处理的芥末酱，绿幽幽地反射着灯光。
那是凌霄绝对不能沾碰的致敏物，吃一口咳嗽，吃两口长痘，吃三口必进医院。
然而现在，凌霄最需要的，也是进医院。
他白皙微粉的指尖轻敲吧台，盯住那盒芥末，沉思良久。
最终，凌霄拿出银汤匙，舀了芥末洒在米饭上，将二者搅拌均匀。
做完这些，凌霄打开手机，翻到联系人界面，第一个就是方越，他特意备注成a方越。
有那么一会儿，青年的神情中，甚至浮现出视死如归的决绝。然而他捏起银勺的手很稳，稳稳地将一口芥末拌饭喂进嘴里。没有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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